【涉零涉】烟
啊哈！期末终于告一段落！抓两个小朋友来谈恋爱！
ooc预警 轻微薰安
羽风薰打开天台门的时候，朔间零刚好掐灭一支烟。他对羽风薰笑笑，摆摆手，“吾辈没有抽。”朔间零怕来人误会，解释了一下。
细长的香烟只烧掉了大概四分之一，剩余的部分难看地扭曲到一起，棕色的烟丝从断口挤了出来。
“嗯。”羽风薰点头，他们出道前约法三章，其中有一条便是不沾烟酒，毕竟那东西对嗓子不好，想必朔间零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。“刚刚经纪人来汇报下个月的行程，有一条更改了内容。”
朔间零疑惑地扬起眉，“嗯？哪里？”他边问边向羽风薰走了过去。
“这里。”羽风薰掏出手机，按开刚刚经纪人给他们发的消息，其实按理来说用手机联系更方便一些，但对象换成朔间零的话这个结论就需要重新推导。深知自己搭档在这方面极度不靠谱的羽风薰还是决定亲力亲为，跑跑腿，以免带来更多麻烦。
“哦……”朔间零半眯眼睛，手指顺着表格一行行滑下来。
月初的live、之前杂志约的访谈、封面摄影、圣诞节……
咦。朔间零听到自己在心里轻轻惊讶了一声，圣诞节那么快吗？下一个念头，竟然已经到十二月了。
说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毕业了大半年，朔间零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，初入娱乐圈的他们，就这样迅速而毫无征兆地获得巨大的知名度，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人们当成一时的消遣品，就被夜以继日的工作淹没，等能稍微喘口气停下来看看的时候，时间竟然已经偷跑了那么一大截。
“圣诞节的预定好像是因为赞助商那边的问题取消了。”羽风薰见朔间零的手指停留在圣诞节三个字久久不动，还怕他会因为这点事想太多。
“吾辈知道了，那那天就可以乘机好好休息了。薰君可要把握好机会约小姑娘出来玩哦？”朔间零收回手，笑得眼角弯弯，羽风薰直觉他在调侃自己不怀好意。
“朔间未免太坏心眼？明知道最近安子对我爱理不理，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回。”羽风薰被戳到伤心事有点忧郁，朔间零隐隐觉得看到他狐狸耳朵耷拉下来，没精打采地一抽一抽。
“吾辈倒是觉得，小姑娘说不定对汝有一些改观了呢？”
“是吗，哪里？”羽风薰半信半疑。
“是感觉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”朔间零神秘兮兮地说，结果招来羽风薰一个不屑的白眼。
“安子又不是你们这些怪胎。”羽风薰全然不信，将已经黑屏的手机收进口袋。
“试着约约看总是没错的，吾辈也希望汝能找到春天呢。”朔间零似笑非笑，看得羽风薰一阵纠结。
等真的到了平安夜那天，羽风薰一反常态一大早起了床，在洗手间打扮了足足一小时，出门前心情非常好地哼着歌给还没睡的朔间零摊了点玉子烧，在吹嘘着“我可是经济适用男”中提着一早起来做的便当出门了。
朔间零收拾干净羽风薰便当的边角料，把碗碟塞进洗碗机，钻进被子倒头就睡了。
再醒过来已经是华灯初照，朔间零手机响了两声，是羽风薰的信息，说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家，让朔间零给他留个门。
再一划，下面是六七个未接来电，再下面是若干个视频电话，均是来自日日树涉。
朔间零还没来得及数清楚，手机又是一震，一个新的视频电话弹出来，他下意识按了接听。
“宗，我们来打赌零这次会不会接电话，输得人就脱掉衣服绕着广场跑一圈吧！”朔间零听到电话那边说。
“我才不会和你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，不过要是我赢了，你就承认今天早上你的理论是错误的。”
朔间零看着屏幕，日日树涉把头发扎了起来，背对着屏幕非常神气地晃着脑袋。
“那你……赌接还是不接。”斋宫宗和朔间零目光相接，短暂地又移了回去。
“我猜零现在在做节目！”日日树涉的声音胸有成竹，让朔间零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和他说节目取消的事情。
“那我赌零会接电话好了，对吧，零？”斋宫宗伸过手推开日日树涉，被他背影挡住的大半个屏幕得以亮起来，斋宫宗对电话这头的朔间零挥挥手，打了个招呼。
日日树涉才后知后觉，猛然回头笑嘻嘻地凑近屏幕，“零，早上好，我这个电话打得还真是时候呢？”日日树涉显然看到了朔间零睡在被窝里。
“不论是汝所在的英国还是吾辈所在的日本，都已经不是说早上好的时候了吧，日日树君。”
“魔王大人醒来的时间就是清晨，我以为零一直都是这样界定的！”
“吾辈哪里有说过这种话？汝可不要胡说。”朔间零从被子里钻出来，转眼被冻得又缩了回去。
“零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！请不要小看你的日日树涉！”
“是吗……吾辈是什么时候说的，老人家真的完全忘记了啊。好冷好冷，电热毯的遥控器究竟在哪里？”
“在床头柜吧，我看见了哟，白色那个。”日日树涉指着屏幕某个角落。
“噢咦噢咦，好远啊，日日树君，快点用头发帮吾辈卷过来。”朔间零回头看了一眼，发现遥控器离自己十万八千里，立刻冲着手机假哭两声，可怜兮兮地裹紧了被子。
“你的日日树涉立刻为你效劳☆见证奇迹的时刻！”日日树涉舞起头发自信满满地对着手机伸了过去。
“哦哦哦好神奇，遥控器竟然自己动了起来，飞到吾辈手里了！”
“当然因为是日日树涉的魔法，由amazing噗滋噗滋咕叽传递到零的身边☆”
朔间零见一旁很不屑的斋宫宗更加冷漠，把拿过来调好温度的遥控器放了回去。
“你们群口相声要说到什么时候。涉，愿赌服输，赶紧承认我早上的理论是正确的。”斋宫宗见他们一副要堕入爱河不受外界影响的样子，赶紧提醒。
“噢我的老朋友，我愿意去裸奔一圈！也不承认你该死的做法。”日日树涉转眼又换了一个翻译腔，作势要脱的样子。
斋宫宗也不可能由着他脱了衣服疯跑进冰天雪地里，赶紧又是拉了回来。结果日日树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要给零放烟花，就风风火火跑走了，好在衣服还好好穿着。
“汝等还是白天吧，放什么烟花。”朔间零比起好奇更多是有些无奈。
“我哪里知道他……”斋宫宗看起来也是知情的，却什么也没说，证据是他由着日日树涉瞎胡闹去了。
“斋宫君还习惯那边的生活吗？”朔间零看着屏幕里跑远了忙前忙后的日日树涉，随便捡了个话题聊起来。
“那是自然。虽然涉有时候太吵了，而且不能和你实时联系还是不太方便。”斋宫宗语气中有难以察觉的遗憾。
“是吗……吾辈这边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呢。”朔间零也觉得有些遗憾。
“我听说了，你和羽风现在士气很盛嘛，不愧是我认同的友人，不像那些随随便便反一反光就以为自己是钻石的玻璃渣子，低劣地连当边角料都没有价值。”
“呵呵呵，日日树君呢。”朔间零只是笑，话题一转，落到另一个人身上。
“你直接去问他不是更好？”斋宫宗奇怪地看了朔间零一眼。
“日日树君现在不是，在放烟花嘛。”
斋宫宗不吃这一套，却还是回了朔间零的话，“大体来说，在良性发展。在俱乐部好像认识了几个新的朋友，最近就有一台新剧，所以每天都很晚才回家。”
“这他倒是没有和吾辈说。”
“可能是想给你惊喜吧。”斋宫宗说。
“这样说，汝现在岂不是在破坏惊喜。”朔间零狡猾地指出。
“那你就忘了吧。”斋宫宗瞄了他一眼，强人所难。
“吾辈倒是知道他对俱乐部部长很感兴趣，每天都缠着别人讨论一些表演方面的东西，导致本末倒置忘记了第二天的小测，好在还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。”朔间零想起之前日日树涉跟他的抱怨，想来斋宫宗是知道的，但是还是忍不住转述了一次给他听。
“他就没跟你提自己也被俱乐部别的人追得鸡飞狗跳，上次还有人做了自动追踪的无人驾驶机跟踪他，结果他把人的飞机拆了下来改了追踪目标让飞机跟了一天野猫玩。”
“吾辈知道，呵呵呵，他跟吾辈说的时候得意的样子真是……可惜鸽子没带过去几只，不然吾辈觉得他能让鸽子和那台飞机玩一周。”说着朔间零挥了挥手，缩在鸽棚的几只鸽子兴致勃勃地飞了过来，很熟练地一个接着一个钻到朔间零屏幕前。
“开玩笑，你见过托运一大群鸽子的吗？就他带过去的数量都已经足以让人震惊了，还有空乘问他是不是马戏团团长。”斋宫宗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小插曲，跟朔间零抱怨起来。
“他没有即兴在飞机上表演起来吧？”
“我怎么会允许他做出那种三流旅游团导游的举止。”斋宫宗不满地说，“你在小看我，零！”
“那真是可喜可贺呢斋宫君。”朔间零回答不咸不淡，斋宫宗哼了一声之后听到日日树涉喊他。
“那边好像弄好了，涉刚刚喊你听到了吗？”斋宫宗和日日树涉聊了两句，折回来和朔间零说。
“听到了。”朔间零朝跑回来的日日树涉挥挥手，面前的鸽子仿佛认出主人，拱成一团争前恐后地挤在一起，看得日日树涉顿时又笑得好像要忘了正事。
“零！快看烟花！”日日树涉把手机横了过来，拍摄他刚刚逐个摆开的纸筒，英国还是阳光最盛的午后，朔间零可不觉得再炫目的烟花放出去能看到什么特别的效果。
“斋宫君。”日日树涉又把手机塞回到斋宫宗，自己跑去拉什么点火装置了。
“嗯？”
“汝等去哪里找的烟花，店铺早就关了吧。”
“是涉昨晚自己做的，捣鼓了一晚上，放假之后我看他就一个劲研究这个。”斋宫宗在日日树涉在手势下动了动手机，连环的巨响拉开一个个纸筒，里面填得满满的碎花和纸带随着爆炸喷涌出来，一时间满天都飘着花瓣和彩带。
朔间零在这边却是笑了出声，上周他和日日树涉说了live上的纸筒特别好看，可惜浪漫不足，要是能够飘花就更加符合演唱会的主题了。当时只是随口一说，没想到他也是记在了心上，今天特意搞了那么一出。
“零——”日日树涉站在花海中，冲着手机喊，“这样的话够浪漫了吗？”
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，将快要落到地上的花瓣又吹起来，日日树涉张开双手，在空中虚握一把，顿时一只鸽子出现在他掌心，接着一连数只接着花瓣雨的掩护，凭空而出扑腾着翅膀落在日日树涉身上。
朔间零没有说话，斋宫宗也没有，他们就安静看完了日日树涉的即兴演出，然后他眼睛一亮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，消失在画面之外。
“说起来斋宫君，”朔间零突然说，“吾辈还要谢谢汝肯带他一道过去。”
“涉的话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的，毕竟是他。倒是你们这样分开不会有什么吗？”
“没关系哦，分别不过是暂时的，人生总是由大大小小的分别组成的，何况即便是吾辈，也无法将日日树君长久地留在身边呢。”
“要是你真的想留——”斋宫宗顿了顿，“不过那是你们自己的事，我没有插手的理由。”
“况且……涉看起来非常高兴，我从前就常常想让他看看更多的人更广阔的世界，从前他执着于区区小事的样子实在是太狭隘了。至于出国，涉一个人肯定没问题，但是他难免也会走进死胡同。宗和他不一样吧，有你在也可以让他更迅速领悟过来少走些弯路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，”斋宫宗反驳，“他不摔得头破血流，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错的。”
“呵呵呵，这点汝不也是一样吗？”
斋宫宗无言以对。
“见到了更多的人后说不定你在他心里就没有那么特别了哦？无所不知的魔王大人♪”斋宫宗坏心眼地揶揄了一句。
果然朔间零瞬间露出了值得玩味的表情，“他何时把这个称呼当真？”他不满地瞪了斋宫宗一眼，“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，涉也不是什么任我拿捏的角色。”
“要是能让涉在更大的舞台施展拳脚，任由他的性子大闹一通，那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，况且我还想让他早点忘了这个名字。”
“魔王大人？”
“宗！”朔间零觉得斋宫宗也跟着学坏了不少。
“我在他面前，只是‘零’就够了。”朔间零想:甚至连朔间都不必要。
“朔间前辈呢？”斋宫宗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朔间零对这个称呼有别样怨念，毕竟作为日日树涉正儿八经的学长，竟然一次都没有被这样叫过，斋宫宗跟他多年电话友情，自然知道这件事。
“说不定下次可以玩个学院play。”朔间零认真思考。
“你们刚毕业。”斋宫宗无情拆穿。
“总有一天吾辈会如愿以偿的！”
“涉在这里种了一窗台番茄，闲着没事就去摆弄摆弄。”斋宫宗突然说。
“……”朔间零沉默了一下。
“……哦，他跑回来了。”斋宫宗也一时无言，好在捕捉到日日树涉的身影。“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……”他半眯着眼，阳光过于刺眼，斋宫宗一时之间没有分辨出来。
“那是什么啊……”朔间零也是一脸茫然，见日日树涉抱着一团绿油油的东西兴冲冲就跑了回来，然后连话都没说上不由分说抢过手机，视频电话被挂断之前朔间零听到斋宫宗怒吼:你在干什么！
让朔间零摸不着头脑的平安夜就这样过去，零点的钟声敲了十二下，羽风薰果然晚归。徒留朔间零孤独寂寞冷，冷主要是物理上的，刚刚那通电话之后朔间零就再也联系不到两人。他权衡一下起来到厨房寻寻觅觅，倒也不是他多饿，只是家里的狗狗鸽鸽总要吃东西，到处添水加粮之后他也清醒过来，对着埋头苦吃的鸽子思考片刻，决定去炖只鸡。
说起来这炖鸡的诀窍还是日日树涉教的，大火煮沸后改小火慢炖，最后放入蘑菇。朔间零盯着面前的锅咕噜噜地冒泡，一时之间有些出神。
他把火调到最小，盖上盖子之后回房间拿了根烟到阳台。
橘黄色的火舌舔舐着烟纸，很快的，缭绕的轻烟冒起来，缠缠绵绵沾到朔间零发间。
阳台还是有风的，外面已经是零下，只披了一件外套的朔间零冷得抖了一下。
朔间零没有抽烟的习惯，只是日日树涉出国前最后一次公演，出演了一个嗜烟如命的登徒浪子，那段时间日日树涉身上成日混合着香烟和玫瑰的味道。当时两人还在一个学校，即便再忙，也不过是数分钟的距离，偷闲接个吻难不倒他们。朔间零临近毕业时心浮气躁，时常到演剧部虚度光阴。日日树涉在部室有一个极大的换衣间，他吹嘘装满了日日树涉的秘密，牢牢锁住不让人进去，可是这点小秘密怎么瞒得住朔间零，朔间零轻而易举地打开拦住俗人的锁，长留在堆满杂物的换衣间中，每日等待日日树涉将他从长梦中唤醒。
不知朔间零是否一开始便心甘情愿成为日日树涉的一个秘密。
烟云缭绕间，似乎隐隐约约看到日日树涉那头长发，闪着辉夜姬般月亮的光辉。
“朔间！朔间，快开个门。”
修长的指针又缓慢转了一圈，门外传来羽风薰的声音，朔间零感觉里面带了过分的甜腻，料定他好事将近，也不怪他大半夜声音巨大，堪称扰民。伸手掐灭燃到一半的香烟，慢悠悠地去给他开门。
“吾辈炖了鸡——汝晚饭吃了吗？”朔间零看羽风薰拎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，脚步虚浮。
“难怪我在门外就觉得好香！”羽风薰顺手把袋子塞给朔间零，脱了鞋子拖鞋都没穿就冲进厨房，朔间零喊他住手:才刚炖！
所以羽风薰又有点失望地折回来，接着眼睛一亮，去解开刚刚提回来的袋子。
“今天和安子去做了蛋糕，她好像玩得非常开心呢♪哼哼，感觉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，朔间偶尔也有洞悉少女心的时候。”说着羽风薰拿出盒子，里面是一块切剩一半的蛋糕。
“安子听说你没有预定，非要我把剩下的蛋糕带了回来，说起来今天也说了我的便当味道很好。”羽风薰一边碎碎念一边动作熟练得将蛋糕分成数块，朔间零知道他也不是非要他有什么回应，只是高兴而已。
“虽然对男人没有兴趣，但是朔间，圣诞节快乐啦♪”羽风薰将蛋糕递过去，蛋糕上歪歪扭扭地装饰着圣诞老人。
“哦，是圣诞蛋糕，真是有心了呢薰君。这个是翻糖做的？”朔间零犹豫地戳了下圣诞老人，觉得更像不倒翁。
“哈哈哈哈，成型的时候裂开了，安子的表情看起来好愧疚，一个劲跟我道歉，后来用草莓代替了，吃起来没有那么甜。”羽风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狐狸眼狡猾地转了一圈。
“所以汝就借机让小姑娘下次再出来约会。”朔间零一语道破。
“切——”羽风薰拖着长音跑远，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份火鸡，利落地切开一人一半。
朔间零默默接过盘子，小声吐槽又不是感恩节，吃什么火鸡。
“一想到还有下次的约会，哎呀真开心呢，搞得我都想紧紧抱住朔间了♪”羽风薰哼着小调，快速消灭了一堆被经纪人看到会尖叫晕倒的高热量食物。
“来吧来吧♪看到吾辈心爱的孩子能获得爱情，吾辈也很高兴哦。”
“诶？这就算了吧，我还想把安子的香味留在身上呢？朔间走开走开♪”羽风薰笑容清爽地拒绝了张开双臂的朔间零，然后不出意料地听到老人家噢咦噢咦的假哭。
“日日树今天没有打电话吗？”羽风薰埋头吃了会鸡肉，突然发现哪里不对。
“哦，哦，日日树君啊……几个小时前打过了，现在可能有事？毕竟英国也才是下午。”朔间零从厨房端了汤，吃饱喝足的博美闻到了香味，又摇摇尾巴从睡得暖暖的窝里钻出来，绕着朔间零的腿打转。
“我还以为他会嗖地一下出现在日本，这才比较符合他的习惯嘛♪哈哈哈，说起来朔间圣诞节有安排吗？又要在家里睡一天？”
“嗯……”朔间零看着氤氲在雾气里的金黄色鸡汤说，“大概吧。”
他突然想到那个挂得猝不及防的电话。
通常来说，日日树涉有坏点子前，朔间零都是有预感的。当然这个坏点子也不能说全都是“不好”的意思，只是它们通常都会给朔间零带来一定程度上的麻烦。
羽风薰喝完鸡汤不情不愿地去洗澡，脱外套的时候还特意陶醉地闻了一下上面安子的香味，然后一转身，朔间零就把那件沾满烤鸡味的外套丢进洗衣机，无情地按下清洗键。
气得羽风薰差点要裹着浴巾冲出来抢救衣服，无奈阳台的温度无论如何都是比较低的，羽风薰也只是嚷嚷了一小会，就垂头丧气地继续洗澡了。
朔间零笑了笑，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日日树涉和斋宫宗暗下去的头像，他发出的消息依旧显示未读，让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预感越发明晰。
考虑到等等羽风薰可能要出来和他拼命，朔间零将鸡汤放进冰箱，早早地躲进房间，任凭外面狂风暴雨，他眉毛都不动一下。
冬天大概比每一个季节都更催眠，朔间零靠在床上坚持翻了半本乐谱，好歹坚持到了天边微亮，头一歪就睡了过去。
朔间零睡得不安稳，他心里总有一个模糊的预感，真切地折磨着他。他却没法确认，只能任凭那份预感膨胀，堵得整颗心连跳动都躁动不已。然而大约是后半夜，或者说黄昏的时候，半睡半醒中有人碰他，像突然碰到一捧雪，他冻得缩了一下，然后另一边有毛茸茸的活物蹭了上来，被冰凉的手指一并带走。
他艰难地睁开眼睛，记忆中的长发和现实重叠，日日树涉月光般的长发在夕阳里闪着微光，朔间零心中的预感被验证，理所当然和心满意足不清不楚地混合在一起，莫名的安心涌上身体，一并涌上的还有黏糊糊的睡意，温柔地拉拽他沉入更深的梦里。
梦里有无尽的雪原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反射过分耀眼的光。朔间零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梦里，时间在这里迟缓到足够留下阴影，他隐约闻到了烟草的味道，和从前那个堆满杂物的换衣间散发出的古老而陈旧的香气。
非常遥远的尽头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颗巨大的冬青树，朔间零下意识向那边走去，郁郁森森的冬青下，站着面容模糊的日日树涉。
“零——”朔间零听见有人叫他，同时有人拼命地晃他的身体。
“你太粗鲁了，零等等醒了肯定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可是宗，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了，万一零一觉睡到明天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了！”
“那更好，让你明白这种突发奇想根本就是错误的。”
“可是！这是多漂亮的一团榭寄生啊！零！”
朔间零遂了日日树涉的愿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日日树涉的靠得过分近的脸。
“零，圣诞快乐！”
然后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拥抱扑了上来，冰凉的吻落在还没搞清情况的朔间零唇上。
朔间零鼓动得过分快的心脏随着绵长的吻平复下来，他伸出手在日日树涉背后拍了拍，他外套上还沾着室外的冰凉。
零点的钟声不急不慢地敲了十二下，日日树涉松开朔间零，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句圣诞快乐。
“圣诞刚刚已经过了哦日日树君。”朔间零伸手取下日日树涉毛领子上的一小节树枝，提醒他。
“不，英国还没有过！”日日树涉指给他看，不知道他搞了什么，床头竟然挂了一圈毛茸茸的榭寄生。
朔间零哭笑不得，“汝当时抱的就是这个？”
“零，这是多漂亮的榭寄生啊！”日日树涉执拗地又重复了一次。
“好吧，圣诞快乐。”朔间零早就习惯他这种想到什么就立刻跳起来做的性子，只好回了一句。
“的确是漂亮的榭寄生。”朔间零说。
